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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画痴真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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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满西楼,燕踏兰花熏香炉置于案上,缓缓的,寥起一品沉香。
  
      身着青袍白海棠的男人跪坐在案前,另一边是印着凤鸣燕山图的画屏,后面坐着杨小娘子,身侧是四个小婢,嫣醉与夜拂皆在其中。
  
      “小娘子,注籍出了问题,为免引人觉察,我们得离开建邺了!”青袍李先生按着膝,声音很低。左肩的剑柄,在灯火中绽出一点星光。
  
      “能去哪?”
  
      杨小娘子接过夜拂递过来的一叶信纸,略扫一眼,将其在灯火上附之一炬。
  
      嫣醉眨了眨眼睛,脱口道:“小娘子,要不,咱们去华亭吧!”
  
      杨小娘子歪头,顿住,似乎是在想,要不要去华亭。夜拂眉间暗凝,扯了扯嫣醉,嫣醉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言。
  
      青袍李先生,沉吟数息,说道:“嗯,嫣醉的主意不错,华亭靠海,若,若事有不谐,我们还可乘船而渡,小娘子……”
  
      “唉!”
  
      杨小娘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漫声道:“北地已倾,南渡。可南来,还是奔逃。天下之大,却无我立足之地矣。”
  
      “娘子……”
  
      “娘子!”
  
      四个小婢跪伏在地,青袍白海棠顿首。
  
      “罢,便去华亭吧,一切,有劳先生了!”杨小娘子两只素手,按着左腰,微微浅身。烛摇着,屏风对面的青袍男子,重重伏首。
  
      ……
  
      次日,晨阳未起,幽凉。
  
      建邺城东门,城门还没开时,刘浓便已在城外守候。江东朱氏,籍在会稽乌伤县,朱焘要回会稽探望父母,经由城东渡口行船为最快。朱焘对他帮扶实多,他岂能不来送饯。晨间雾大,三十丈外就是蒙蒙。
  
      刘浓静静的候在城门口,有风漫来,微微缩了缩脖子。刘訚见了,赶紧从牛车中拿出一件雪白夹袍给他披在了身上。
  
      刘訚今日也要离开建邺,前往吴郡由拳华亭,亦可从东门行船,身后的一辆牛车中满满的装了几箱子,十万钱。他看着小郎君,欲言又止,他曾提议由李催和他一同前往华亭,但小郎君未允,说是日后携着娘亲和众人,大大小小的都有,总得多留点人手。他当然知道,这只是其一,其二,心照不宣。
  
      “啪!”
  
      一声清扬的挥鞭声传来,鲁西牛拉着华丽的牛车穿雾而出。此时,朱焘正好站在车夫身后,昂着七尺身躯,打量着浓雾中的建邺城。牛行渐缓,两个人的目光对在了一起。他微微一愣,就见不远处的刘浓深深的稽首:“府君!”
  
      “虎头,你怎地来了!”朱焘浓眉轻扬,跳下车辕,度到刘浓面前,背着手,眯着眼打量。昨日刘浓并未提及要来送他,今日却一早相候,他的心里也是暖暖。这个小郎君,总能给人一些出其不意。
  
      刘浓笑道:“府君即将西去,雾重露寒,刘浓别无他物,只有一物相赠!”
  
      朱焘哈哈笑道:“可是竹叶青!”
  
      “正是!”
  
      一大坛竹叶青,被来福抱到了朱焘的车上。朱焘乐不可支,竟当场从车中取出酒盏,倒了满满两盏,一盏自己端着,另外一盏朝着刘浓一递:“来,饮了!”
  
      “好酒!”
  
      朱焘先赞,再饮,直灌,忍住呛意,看着刘浓放声而笑。
  
      刘浓接过酒杯,看着酒洒满襟的朱焘,亦受其豪爽鼓动,默默吸了一口气,将大半盏酒一口饮尽。瞬间,那股子浓烈的火气,从喉一直刮到胸。这不是真正的竹叶青,而是浓烈的二锅头。他只是觉得竹叶青的名字好,便用了。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情不自禁的随着朱焘笑了起来。
  
      稍徐。
  
      朱焘牵着刘浓的手,行至门前,笑道:“就到这吧,你我皆不是迂腐之人,顾不着那些俗礼,送来送去的也麻烦,意到即可!”
  
      “嗯!”
  
      喝了酒,刘浓也有些飘飘然,看着英气逼人的朱焘,说道:“府君,人生之事,不如意者,常居十之八九。前路虽障,但刘浓相信,府君终有能逞志的那一天。愿酒暖身,愿酒随意,一路平安!”
  
      朱焘侧身,低头看着这八岁的孩童,脸上红扑扑的,眼中精亮无比,有着异乎常人的神蕴,竟一时迷了眼。倏尔,才摇了摇头,笑道:“人生之事,不如意者,常居十之八九。虎头,真是妙语连连。”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牵着刘浓的手,也下意识的紧了紧,面朝着城门外,声音渐大:“可是虎头也需知道,人,生而有时,今时局垂危;你我皆读书之人,明理而治性,岂可独善其身而郁郁。纵有荆棘伏身,岂能夺我志乎!”
  
      语罢,他松手,跨上了牛车。车夫一声鞭,鲁西牛“哞”的一声启蹄。刘浓想了想,眼底数闪,一顿足,跟着车追,木屐踩得纷乱。
  
      “府君,府君……”
  
      朱焘在车中,听见呼唤声,急急的挑帘。刘浓昂着头奔跑,额头有汗,高高的举着右手,手上是一卷白绢。
  
      绢中,依凭他所知的历史,隐约的提醒朱焘一些事项。挣扎良久,终不管了,完全不管了,不管朱焘看了这绢后会怎么想,也不管能否帮上他。统统不管了……
  
      淮水与清溪,拦在城东,朝阳从深渊里爬出来。
  
      刘浓站在垂柳下,眼望着孤帆逐渐隐在雾色茫茫的江面。心里纷乱,一时悠怅,一时却又思着,朱焘临走时的另一翻交待,那弑兄的张憦将被明正典刑,可是县丞张芳不知何顾,竟引得吴郡张氏庇护,得脱刑罚,只是免去了县丞一职。
  
      打蛇不死,蛇必复!
  
      “小郎君……”刘訚轻声的低唤,本不想打挠到他,可是自己却不得不走了。
  
      刘浓将眼光收回,转身笑道:“你也去吧,路上小心。等建邺事了,我便会前往华亭与你相会。”
  
      刘訚扣首道:“小郎君放心,刘訚一定将事情办得妥贴。倒是郎君要多注意身子,最近天寒了,要及时加衣。主母……”
  
      来福坐在车辕上,满不在乎的笑道:“一切,不都还有我嘛。只要有我来福在,小郎君,就不会有事,主母更不会有事!小郎君,你说对不对?”
  
      “对!”
  
      刘浓随声应道,江风拂来,紧了紧披肩的夹袍,感觉江南的早晨,好像真的开始凉了。抬眼之时,看见远方,行来了一队牛车。
  
      渐行渐近。
  
      一水的青牛,喘着气,鼻孔喷着团团浓白的烟;华丽而不张扬的车身,很熟悉,是郗鉴的牛车。他今天也走?还真是巧了!赶紧疾步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