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br> 这个不知道来自哪个时代的人物,竟然真的要醒来了。</br> 她睁开了眼睛!</br> 她直视着前方!</br> 那双眼睛充满了光雨,灿烂如同星辰。</br> 事实上,那双眼睛里真的像是有星辰,成片成片的飞落闪耀,看不透尽头。</br> 它像是两个宇宙!</br> 老妪还是老妪,只有那双眼睛。</br> 可就是那双眼睛却令整个天穹都失去了颜色,哪怕是焚天至尊都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br> 仅仅因为那双眼睛!</br> “她醒来了?”</br> 焚天至尊满目震惊,不可置信,先前他一直在猜测孟婆的来历,但真正见到孟婆醒来后,他又有了不同的想法,特别是那双眼睛中孕育可怕的天穹,就更值得人深思了。</br> 到底哪个时代的人物才有这样的实力?</br> 同样变色的还有炼狱生物,因为孟婆望向的正是它们这个方向,不知道为何,它们感觉心脏爆颤,像是世间最恐怖的事情发生了一般。</br> 它们同样看不透孟婆。</br> 但。</br> 当孟婆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红木馆竟然剧烈颤鸣,棺材盖都快顶不住了,里面的精血溢出的更多。</br> 而那位人物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便凄厉的悲鸣一声,腐肉及黑血都在流淌,更可怕的则是它空间都在崩塌。</br> 咚!</br> 忽然间,红木馆自虚空中压落了下来,直接盖在了那位人物的脸上。</br> 简单直接更粗暴!</br> 那位人物完全蒙蔽了,这特么到底是个什么情况?</br> 要知道,那红木馆可是被他祭炼了整个万古啊,早已与他心灵相通,属于他的禁器。</br> 同时也是他的家!</br> 他在里面居住的时间,要比他在外面活动的时间,乃至于呼吸的时间都要多啊。</br> 可怎么就噬主了呢?</br> “是她!”</br> 红木馆惊骇的想道,因为这一切的剧变都是因为那双眼睛的出现才发生的,虽然他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br> 咚!</br> 那口棺材再次落下,轰在了红木馆的脸上,令其血肉模糊,腐血一块块的掉落下来,鲜血淋漓,惨不忍睹。</br> 同时。</br> 那口棺材内流淌出了更多的精血,殷红一片,在虚空中燃烧,烈焰照亮了那位人物脸上模糊的腐肉。</br> 恶心至极!</br> 咚!</br> 那口棺材盖真的要压不住了,似乎有生物要自里面爬出来,这种诡谲的感觉,令在场的每一位人物都发毛。</br> 不要说凌风、焚天至尊等人,就是红木馆自己都快要疯了。</br> 这口红木馆到底是什么?</br> 他到底住在了什么地方?</br> 他努力抬起头来,望向了孟婆的那双眼睛。</br> 初时,他蒙蔽完全不知道那双眼睛是什么,可是等到时间推移,他的双目变得挣扎变得惊恐,他的身躯在扭曲在颤抖。</br> “是她啊……”</br> 终于,红木馆发出凄厉的悲鸣声,倾尽全力想要移开目光,不敢与孟婆对视,因为他在孟婆眼里发现了极度可怕的东西。</br> 但很可惜,无论他如何努力,就是移动不了目光,他整个身躯并没有被定住,但那双眼睛却被定住了。</br> “不!”</br> “放过啊!”</br> “求你!”</br> 红木馆发出凄厉的悲鸣声,剧烈挣扎,仿佛见到了上古仙王,那种诡谲的感觉快要把他吞噬了。</br> 然而。</br> 他只剩下了悲鸣声。</br> 孟婆那双眼睛并没有移开,直视着红木馆,或者说那口红木棺材。</br> “噗嗤……”</br> 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在与孟婆对视了片刻后,那位极强的至尊全身腐肉开始溃烂,并且很快的凋零了下来。</br> 一块接着一块。</br> 恶臭令人作呕,哪怕是凌风这样的人物都有点吃不消了。</br> 噗嗤……</br> 红木馆溃烂的更加厉害,并且有殷红的鲜血自红木棺材上淌落下来,落在了他的脸上。</br> 正是那殷红的精血,令他溃烂。</br> “不!”</br> 他发出最后的凄厉,虽然倾尽全力挣扎了,可依旧没有逃脱过厄运。</br> 他在那双眼睛中变成了一滩血水,就此殒命。</br> 整个局面都变得安静了下来,没有人动弹,众人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许多,小心了许多,生恐惊动那位老妪,让其把目光移过来。</br> 焚天至尊都感觉到了寒意,背后沁出了冷汗。</br> 他这个时候才理解了凌风的那句话。</br> 退!</br> 如果当时没有后退,那这个时候只怕就没得退了吧?</br> 你看,红木馆正因为没有后退才落得个这个下场。</br> 咚!</br> 红木棺材动荡,自虚空中飞落了下来,上面殷红的精血停止了,没有再流淌而出。</br> 但它飞了过来,正好落在了奈何桥上,就落在了距离孟婆不远处。</br> 殷红陈旧。</br> 却没有任何气息。</br> 它就显得那般普通而平凡,如果不是刚才爆发出击天的威力,只怕众人真看不出来了。</br> 下一刻。</br> 孟婆闭上了眼睛,没有在望向任何一位人物,依旧是懵懵懂懂,像是一个活死人一般。</br> 但每个人,每一尊生物看向她的目光都不同了。</br> 即便是狼毒都充满了惊惧,在这样的孟婆面前,它那点小毒实在是可怜。</br> 孟婆才是真正的毒啊!</br> 自炼狱中爬出来六位至尊生物,而今却只剩下了五位天尊生物,仅仅是因为孟婆睁开了眼睛而已。</br> 那到底是双什么眼睛呢?</br> 谁都看不懂!</br> 谁都不敢看懂!</br> 包括焚天至尊!</br> 而今。</br> 场面依旧诡谲,人们依旧不敢动弹,生怕这个时候孟婆再次醒来,那麻烦就太大了。</br> 直至半晌。</br> 凌风第一个松了口气,望向孟婆的目光充满了兴趣,他忽然觉得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女人。</br> 其他人见凌风动弹,他们也便动弹了。</br> 只是动弹和动弹之间有很大的区别。</br> 凌风只是松了一口气,而东方雨落、灭天、焚天至尊等则后退了百里,远远的打量着奈何桥及孟婆。</br> 总觉得这次进来看到的都是碧落最诡异的事情呢?</br> 与此同时。</br> 碧落生物也后退了百里,惊惧的望着孟婆,先前的傲气此刻都化为乌有。</br> 它们的傲气是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的,让它们的实力被人摁在地上摩擦,那所谓的傲气便土崩瓦解了。</br> 在孟婆这样的人物面前,它们安敢谈什么傲气呢?</br> 他们没有这个能力啊!</br> 于是。</br> 整个战场就只剩下了凌风以及奈何桥、孟婆。</br> 凌风一步步来到奈何桥面前,对着孟婆先是鞠躬,虽然孟婆极度危险,但曾送给他一份大礼,且没有危害他,应该不至于对他不利。</br> 但,该做的礼节还是要做的。</br> 鞠躬!</br> 这是凌风的诚意!</br> “劳烦前辈了!”</br> 凌风煞有其事的说道:“若非炼狱生物挑战在先,意图我碧落,我也不想打搅前辈。”</br> “……”</br> 炼狱生物皆惊出了一身冷汗。</br> 它们想破口大骂。</br> 你丫的有这尊神能不能早点说,你威胁一下行不行?</br> 仅仅是睁开眼睛就有这样的威势,这已经超脱它们理解范畴了好不好?</br> “我本纯良,可总有一些生物想逼我!”</br> 凌风一脸悲愤的说道:“我辈一直遵循前辈的道,走前辈的路,不向任何生物低头,若它们和善而来,我比和善待之,若它们心怀不轨,那我必刀剑相向。”</br> “朋友来了有酒肉,敌人来了有拳头!”</br> “前辈,这是你交给我们的。”</br> “今天,晚辈无能,只能请前辈坐镇了。”</br> 说完。</br> 凌风再次向孟婆鞠躬,而且是三次。</br> 这是啥意思?</br> 炼狱生物看明白了。</br> 这丫的是被逼急了,特别是上次,十层碧落死伤太多,因而他搬来了这尊大神坐镇。</br> 孟婆坐镇奇门!</br> 等同于守住了后八层炼狱。</br> “我不欺人,但人欺我!”</br> 凌风义正言辞,慷概激昂的说道:“从今天开始,若是有人想战,我们便奉陪到底!”</br> 显然。</br> 凌风是要借孟婆的虎皮一用了。</br> 说实话,他刚开始真没有指望孟婆,只是有那种想法而已,更多的是希望焚天至尊能够镇住局面,但炼狱生物比他们想象的要更强。</br> 但孟婆的异变,让凌风抓住了机会。</br> 将事情做大!</br> 哪怕后面被孟婆乱刀砍死,这个时候都必须要借虎皮一用!</br> “当然,我们不想战斗下去!”</br> 凌风话锋一转说道:“碧落始终以和为贵!”</br> “有劳前辈了!”</br> 说完,凌风便退了下去。</br> 他的意思是让孟婆坐镇!</br> 凌风自己觉得很不靠谱,但其他人却觉得非常靠谱。</br> 特别是炼狱生物,这个时候可没有任何一位敢上前的,先前差点被吓死,这个时候除非它们想找死。</br> “咳咳,这位小兄弟严重了,我们并没有恶意,的确是心怀善意而来!”</br> 狼毒勉强挤出了一丝笑意,恭敬的说道:“我们也无意冒犯前辈。”</br> “不错!”</br> “呵呵,而今属于碧落盛世,我等的确是着急了一点,没有考虑周全,还请兄台海涵。”</br> 其他几位至尊生物也纷纷开口。</br> 它们可以退回炼狱,但它们如何甘心呢?</br> 但前行更不敢,孟婆之威,触目惊心。</br> “哦?”</br> “是这样吗?”</br> 凌风冷着脸说道:“先前你们可不是这个态度吧?”</br> “……”</br> 炼狱五位至尊生物皆是一窒,它们担心的是凌风这句话激怒了孟婆,令其睁开眼睛,那可就麻烦大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东部,一隅。</p>
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p>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p>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p>
,。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p>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p>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p>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p>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p>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p>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p>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p>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p>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p>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p>
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p>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p>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p>
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p>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