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起鼻子,抱怨身上好臭。
赵雨堂搂着光遛遛的她,抱进浴盆,小心翼翼给她洗澡。
通明的灯火照着腾腾雾气,熏的屋子里一片氤氲。
但洗着洗着,赵雨堂哭了。
叶紫溪嗔笑:“因为要当爸爸,太激动了吧。”
真没出息。
赵雨堂擦擦眼泪:“是,我真没出息。”
这是咱们的第一个孩子。
情花其实是一种很美的花,喜欢长在最高的山上,摇曳在最暖的风中。
盛开的花瓣红得似火苗,秾艳魅人,摄人魂魄。
只不过太美的东西有时候又会伤人,让人变成一摊血。
不过,纵使是毒药,她也美的不可方物。
不像蛊虫,从血淋淋的尸体里钻出来时,又腥又臭,一条条、粗粗的,恶心死了。
绿萝轻轻抚摸着纸上那朵花,就像是在抚摸一只轻灵的飞蝶,一声悄笑,一道光,一颗寒夜里的玉露。
忽然,一阵风袭来,像是一道散发着寒光的利刃,紧紧扼住了她的脖子。
“为什么?她做错了什么?”
那个男人,她第一次看见他这么失控。
她就知道他不简单,不是什么温顺的小狗。
狡猾的野兽!
平时会隐藏起他锋利的爪子和牙齿。一旦情况不对,比谁都变脸得快。
可是她就是爱他。
而且她不信,他对他没有感觉。
“殿下,你在说什么呀?”绿萝挣扎着,说不出话来:“我要……死了。”
赵雨堂松开手,眼神渐渐清明:“你怎么做到的?”
脖子上的红痕触目惊心,绿萝随意地揉了揉,满眼喜悦地欣赏着那双骨节突出的手。
寒玉般的手指轻扣着桌子。
噔噔噔……
突然,一阵娇媚的笑声响起,像是春天柔软的柳、蜗牛透明的壳。
“其实不是我逼你,是你自己带出去的。!”那双眼睛忽闪忽闪的,衬得嘴唇亮亮的。
“宝蓝色络子!”
赵雨堂心里一阵懊恼。
绿萝慢慢靠近他,身子像条水蛇一样,滑滑地溜倒在他怀中。
“我特意选了情花,因为她很美,和她很配。”
她不紧不慢讲着情花,就像和恋人耳鬓厮磨讲着情话。
情花本就有剧毒,再加之她从小用血灌溉,早已和她建立起亲密联系。
“你相信花有魂吗?”
赵雨堂轻蔑地嗤笑一声。
绿萝没有辩驳,接着说:“花懂人,有时候比人还懂人。我们苗族相信万物相通,只要你和它建立起盟约,它就是你最忠实的伙伴。”
所以你把它制成香粉,洒在络子上?
是呀,我心里想的她都知道,她会按照我的心意去毒杀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