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俞清浅给任轩昂打来电话,通知他陶若枫已经被正式拘捕,这案子要重新开始侦查,相信不久之后检*察院就会对陶若枫提起诉讼。原来的烟蒂、血衣证据对严函不利,而现在李松柏提供的鞋和陈力清的证词假牙都对陶若枫不利。烟蒂和血衣证据可以解释成陶若枫嫁祸严函,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在于被害者崔远征的口供,他口口声声赌咒发誓说自己看清楚了袭击他的人是严函,这个口供对于给陶若枫定罪不利。
任轩昂明白俞清浅的意思,身为崔远征的辩护律师,他责无旁贷领下这个任务,去说服崔远征纠正证词,也就是说实话。
“让一个老骗子先承认自己出于要钱的私心连警*察都骗,然后再说实话说自己根本没看清,你觉得可能吗?”去往医院的路上,邱允实问。
“没什么不可能,只要把目前大势所趋的情况跟他讲清楚,他会识时务的。”任轩昂觉得事已至此,崔远征没有必要再死咬严函不放。
邱允实不住摇头,“以我对那个老骗子的了解,想要让他改变口风,甚至是在法官面前承认自己从前做假证,诬陷无辜,难!如果案子公开审理,那就等同于把自己交给网络暴力,他将来找保姆照顾都难。这种事对他有百害而无一利。他可不在乎真凶是谁,只要能拿钱,管他是谁?”
“所以呢?”任轩昂习惯性地问了一嘴。
“所以你败下阵来之后由我出场,骗老骗子,我很乐意。”邱允实得意地笑。
果不其然,在听了任轩昂的理性分析之后,崔远征迟疑片刻,仍旧咬定青山不放松,“我真的没有看错,真的是严函。”
任轩昂深呼吸后继续拿出为数不多的耐心解释:“我刚刚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目前的局势已经变了,陶若枫是检方锁定的最新嫌疑人,证据显示是她独自犯案,嫁祸严函……”
“我不管那些,反正我说过了,我看见了严函,确定那就是严函,为什么就不能是他们俩合谋,共同犯案呢?”崔远征油盐不进,认定了自己最喜欢的版本,并且是只读模式,别人谁也别想改。
任轩昂有些糊涂,这个崔远征到底是单纯的越老越固执,干脆听不进自己的话呢,还是不愿推翻自己之前的供述?
邱允实缓步走到任轩昂身前,用背影告诉任轩昂,是该他上场了。他一路走到崔远征床边,凑过去好像是想要说悄悄话,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崔远征一看他这架势,也习惯性地把耳朵凑过来。
“哎呀!”邱允实突然大叫一声,刺痛崔远征的耳膜。他恶作剧得逞,转过头窃笑。
“你干什么?”崔远征又想对邱允实发火。
邱允实不理崔远征,对任轩昂说:“任律,我有些体己话要对崔老说,你在场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任轩昂不放心留邱允实一人跟崔远征独处,生怕他又惹出什么麻烦或者官司。
邱允实冲任轩昂使眼色,嘴上说:“我跟崔老有共同爱好,交流一下不行吗?”
任轩昂迟疑了一下,还是转身离开,到走廊里等候。他有种预感,待会儿邱允实出来的时候,崔远征一定已经改变了主意。至于他到底是怎么说服那个老顽固老骗子的,任轩昂一时间猜不到。
5分钟后,邱允实从病房出来,迈着阔步一路向前,他脸上得意的表情已经证实了任轩昂的猜测。
任轩昂跟在后面,好奇地问:“你说了什么?”
“我说严函家为了治病一贫如洗,就算法院最后判了赔偿也没法执行,但是陶若枫就不同了,她家是本地的,她那离异再婚的爸爸是个隐形富豪,当初就是因为发迹抛弃糟糠妻。但是这陈世美却很疼爱女儿,陶若枫价值千金。”
“什么价值千金?”任轩昂还是不明所以。
“我说我看女人是火眼金睛,陶若枫的额头、鼻子和下巴是垫的,双眼皮割的,眼角开的,太阳穴填充的,嘴唇和胸是丰的,腮帮是磨的,腰和腿吸脂的,皮肤是打过美白针的。这一全套下来,少说几十万,多则百万,而且全都是韩国出品。没钱哪能搞这些?就说种烤瓷牙吧,人家也是去松江最贵的牙科,种最贵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