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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若人生只如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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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沉寂在记忆深处的往事统统涌上洛植心头。
  那日从上书房出来,十四便跑去彩静姑姑那里拿了她刚在宫外买回的桂花糕去找十哥,小太监们说十阿哥回了储秀宫,那是他额娘温僖贵妃住的地方。
  十四叫着十阿哥的名字跨进储秀宫的园子,却看到那棵梨花树下端端正正的坐着一个低头看书的小姑娘。正要上前询问,十阿哥牵着她额娘的手从前厅走出来。
  “十四弟,你来了,刚刚在上书房做功课,一转头就不见你影子了,去哪了?”
  “我听小太监们说彩静姑姑回来了,就去她那瞧瞧有什么稀奇的玩意,选了半天就觉得这个不错,所以带了和你一起吃。”   
  十四打开纸包,露出了两块桂花糕,这虽比不上宫里做的细致,但味道确实极好的。
  “好啊,多谢十四弟。”十阿哥松开她额娘的手,跑了过来。 
  十阿哥比十四大三岁,在众多阿哥当中,他们年龄最为相仿,脾气也最为相投。
  “哦,对了,十四弟,这是我表妹奕瑾。”十阿哥转身牵起那小姑娘的手。
  奕瑾将书合上放在一旁的石桌上,对着十四浅浅一笑。她白白净净的脸庞上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整个人看起来清丽细致,透着一股灵气。 
  “奕瑾,他是我十四弟胤禵,按岁数你的叫他十四哥。”十阿哥偏头看向奕瑾,笑着说。
  “奕瑾~”是温僖贵妃的声音。她笑盈盈地走到奕瑾身边。
  “奕瑾,你可不能听十阿哥的,在这宫里是要懂礼数的,十四阿哥虽是十阿哥的弟弟,但你也要尊称他十四阿哥,懂吗?”
  “恩,奕瑾知道,进宫之前额娘和阿玛都有交代,一切都要听姑姑的,不能没了规矩。”奕瑾轻轻点头,随后转向十四,做了个揖,“奕瑾见过十四阿哥,十四阿哥万福。”
  “免礼吧,在我这不用这么客气,还是叫十四哥显得没那么生分。” 十四伸手扶了扶她,她抬头看着,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就是就是......”十阿哥从十四手中拿了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口,“恩,宫外的东西就是好吃。”
  温僖贵妃无奈的摇了摇头,由宫女扶着回了屋子。
  “这个,给你吃吧。”十四将剩下的一块桂花糕连纸递到奕瑾面前。
  “就剩这一块了,给了我,你怎么办?”奕瑾看着十四,不肯接受。
  “没事,一会我再去彩静姑姑那拿几块便是。”
  奕瑾接过桂花糕,却将它一分为二,“给你,这样我们就能吃到了。”她冲十四轻笑,弯弯的眼睛就好像初升的月亮,灵动明亮。  
  三人坐在树下的石凳上品着这来之不易的美味,十四看到桌子上那本她刚刚看过的书,是《纳兰词》,他是读过的,那是纳兰容若的词集。
  “你喜欢他的词?都读得懂吗?”十四拿起书,随意的翻了一下。
  “能啊,只是有些字不认识,会问姑姑。”
  “如果以后有看不懂的,可以问我。”十四将书放回原处,抬手抹掉了奕瑾嘴角留下的几点桂花糕。
  春色满城宫柳庭深,青梅竹马执手情真。
  那一年,奕瑾七岁,十四十二岁。
  出了神武门,若羽忍不住回头看去,这红墙碧瓦中到底还隐藏
  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故事?关于胤禵的,关于奕瑾的,或是关于自己的。
  “若羽,我真的不奢望你能够想起来那些年月里发生的所有事情,即使是你永远都没办法找回奕瑾的记忆,我也不怪你,只要我记得就够了。”洛植忧伤的看着若羽,这一切本不该让她知道的,她还继续做她的苏若羽,永远都不会背负着‘钮钴禄奕瑾’这幅沉重的枷锁。
  “若羽,无论怎样,只希望你不会怨恨我。”
  “我不会!”若羽浅笑,这一路走来,所发生的事也让她觉得自己与这紫禁城,与这眼前自称是胤禵的人有着莫大的联系,可她不敢深究,甚至不敢承认,在储秀宫、在甬道、在御花园的某一刻,她觉得自己就是奕瑾。
  从遇到洛植,到同游故宫,然后丢了玉坠,这一切都好似冥冥之中注定的,没办法逃开,也根本逃不开。若羽不敢看身旁的洛植,他怕与她那双饱含深情却又充满哀愁的眼睛对视。
  “若羽,还是要说声对不起,我不该把这些事强加在你身上。我只是希望你快乐,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洛植牵住若羽的手,万分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