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划过,三个男人或站或坐或走动着,却没有任何的交流。
“我们是不是应该给若羽的爸爸妈妈打个电话,万一”
“没有万一!她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佑勋打断了阿狸的话,然后站起身走到窗前,隔着玻璃伸手触摸向若羽的位置,沙哑着声音继续说到:“自去巴黎到回来的这段时间,她经历了太多的事,自然是很累的,就让她多睡一会儿吧。”
“老大,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在这守着,一旦若羽醒来,我保证第一时间通知你。”
佑勋轻轻地摇了摇头,他是绝不可能离开的,他的女人,还是由他自己守着最安心。
“喝点水吧!”
子峻将矿泉水递到他面前,他伸手接下,淡淡的说了声“谢谢。”
“莫他呢?”
“辰逸回去了,他爷爷奶奶知道若羽出事后都非常担心,一直打电话要到医院来,今天实在有些晚了,所以就让他先回去安抚一下老人,等明天若羽情况好转了,再让他们来。”
佑勋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的确是很晚了,已经八点多了,原来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在这里守候了近十个小时。
“你们家人对她真好。”
他苦着脸撇了一下嘴角,这样的关心让他觉得心酸。
“若羽是我们赫连家族的命定新娘,自然是要对她好的。”
“赫连家族?你们不是姓于吗?”
佑勋惊愕的看向子峻,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亲弟弟”竟然还可以重生在同一宗族,要不是亲身体会过那场匪夷所思的经历,他是绝不会相信的。
“改姓是因为某些家族变故导致的,族谱上很清楚的记载着,清顺治之前,我们族人的姓氏都还是赫连。”
“哼,想来赫连家之所以能够延续至今,还得归功于你,不是吗?若是他们肯相信,一定会把你当做神一样供奉进祠堂的。”
佑勋不屑的瞟了子峻一眼,仇恨感瞬间又冒了出来。要不是他从中作梗,自己肯定会和纳兰淳白头偕老的,也不会失去那个孩子。自然赫连家族的血脉就是属于他们的了。
“与我无关!你死了没多久,我也死了,没有子嗣,又怎么延续香火?后来的赫连子孙都是先皇堂兄弟那一系的,跟我们没半点关系。”
“可你又是为什么”
子峻走到隔离窗前,深情的望着里面的人,好一阵,才缓缓开口:“和你一样,郁郁而终。可你也仅是为了她一人,而我却是因为你们两人,一个是挚爱的女人,一个是至亲的哥哥,一下子全都离开了。只剩我孤苦伶仃,还怎么能好好地活下去?”
毕竟曾经是亲兄弟,即使再怎么仇恨对方,彼此之间最原始的亲情却仍是存在的。
佑勋被子峻的话狠狠地刺痛了,他原以为玄墨是因为憎恨玄澈才没有入朝见他最后一面的。直到现在才明白,玄墨之所以抗旨,并不是他不愿去,而是他去不了,因为那时候的他也已病重的连床榻都下不了了。
这一瞬间,所有的仇恨便都烟消云散了
佑勋叹了口气,轻声感慨:“我们就不该生在帝王家。”
子峻笑言:“是啊,赫连家要是靠我们,早就灭了。一个君主,一个王爷,竟然没有为家族延续香火,说出去恐怕要被族人挫骨扬灰的。”
佑勋忍不住也笑了,说得一点没错,哪有他们这样的王权富贵,一事不爽就守起了“戒律清规”,只是想想都觉得荒唐至极。
“能告诉我她为什么是赫连家族的命定新娘吗?”
“这个问题不应该是我问你吗?”
“问我?跟我有什么关系?”
佑勋一头雾水,这一世他显然已经不是赫连家的人,又怎么会知道家族的事情。
“你是不是找匠人制过一个开关奇特的白玉匣子?”
“是啊,你怎么会知道,玉匣是在淳儿出事前做好的,我身边的人除了暗夜和疾风,没有人再见过了。”
“那时候我是没见过,但是现在它就摆在我大伯父的书房里,而且除了玉匣,还有一把玉箫,一副古画和一个环佩,他们都完好无损的在赫连家辗转了上千年。”
“原来他们真的传了下来”
“是啊,而且每一代人都按照相传的嘱托和画像寻找着那个能令家族百世不衰的命定新娘。”
“结果被你们找到了。”
佑勋看着若羽,浅浅的勾起了嘴角,可心里却是极为难过的。当时他是为了与她隔世重遇,才留下命定一说的,没想到一切都顺着他的期待发生了,唯独他自己没有生在赫连家。
老天对他好到了残忍。
“其实若羽能被我们找到也要归功于你,要不是你让她充当群众演员,她就不会认识辰逸,不认识辰逸就进不了老宅,大伯父他们也不会看到她脖颈间的玉坠。之后我们就用她的玉坠和我的环佩打开了玉匣,看到里面所写的内容后才知道命定姻缘的真正意义。”
“百世约,生死同,不相负。”
“用环佩和玉坠结合才能打开玉匣;若要分开玉佩,必遭灾祸赫连玄澈,亏你想的出来。要不是因为这样,她就不会为了成全我牺牲自己,说来说去,所有的不幸也是你一手造成的。”
“我不懂,她要成全你什么?”
“环佩和玉坠是开启家族秘密的钥匙,但它们一旦融合在一起,拥有他们的主人就必须也要在一起。可当时我已经和吉畅订婚了,若羽就是不想因此拆散我们,才独自去老宅分开玉佩的,结果回来之后就真的发生了车祸,也就真的应了你那句‘生死同’。”
“既然这一世注定你们是玉佩的主人,就应该顺应天意在一起啊,是你三心二意才导致不幸发生,干嘛赖在我头上,别忘了,我投胎到了别人家,已经不姓赫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