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后头的还重复了多少？”
“除了‘爪哇’两个字以外，基本全是重复的。”
“啊？”朱聿键从下头随便捻了一本——
“赐锡兰国王玺书曰：朕恭承天命，君临万邦，神仓丰盈充满，皇基稳胜磐石...今以《时宪历》一本、织金红罗锦二十匹，专人送使者归。王其知正朔所在，必能奉若天道，俾锡兰之民安于生理，王亦永保禄位，福及子孙，其勉图之，毋怠。”
他抬头望了一眼钱谦益：
“每一本都是这样？”
“每一本都是一样，就后头的措辞根据国情稍微改一下。”
“还真是‘稍微’...你这就差照抄了。”
“过去的国书都是这样，我们给这些朝贡国的回复一直都差不多。不打紧，反正他们不会互相看。每份都写，我们还没那闲工夫。”
“这不是有些不庄重？”
“天朝大国就是要这样，就是要给他们复读。天朝给他们回信就是他们最大的荣幸了，哪还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意见。”
“这倒也是。说来，《时宪历》编好了？这倒是好事。颁布历书，是天朝昭示国威的好法子——理阴阳，修庶绩，这历法编修也就天朝能办得起来，那些小国就算倾尽举国之力都修不出这么一本书来。”
“现在还没有修好，但就在这几个月。我去国子监问了一遍，汤若望那边说明年年初能编好。大多数工作早先徐阁老已经办完了，崇祯朝的时候也刊印了一遍，他就是修订一下。因为他在清廷那边给多尔衮关了大半年，他闲着没事的时候再牢房里头把以前没琢磨好的东西都给验算了一边，把历书里头的错漏给补全了不少。预定的完本日期是三月底，我们花五天的时间刻版，然后印出二十本来就给他们带走。”
“那就得把他们留到四月份了。也行，组织他们到处游玩游玩，看看中国大好河山，看看国泰民安的样子，他们回去也不会乱说话。”
“那不如...”钱谦益脑子一转：“那不如带他们去徽州游玩一遭如何？徽州是个好地方啊。”
“徽州？可以，离南京不远，十几二十天就能回来。我到时候让锦衣卫...”
“不用锦衣卫，老夫陪他们去就行。”
“钱阁老你去？还是算了吧，用不着阁老亲自去。”
“诶，外交无小事。带领使节们出去游玩的事情，还是由我亲自去为好。让下头的人去，他们管不住那些个使节。到时候怠慢外使倒是无妨，惊扰了徽州百姓那就不得了了。”
“既然阁老你执意要去...那你就去吧。礼部三月份无事吧？”
“无事，无事。”
“诶？钱阁老你...我记得钱夫人一二月之间就要生产了，你三月份得忙着吧？”
“不妨事，三月份都坐完月子了，不妨事。”
“那就好。那就麻烦钱阁老了。”
“陛下说哪里的话？为人臣子，当时尽忠尽孝才是。能为大明当这个礼部尚书，是我钱某人最大的荣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