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善善有点心酸。
默默给十二擦完手，殷善善将十二抓过的那碗馄饨撤到一边。
她拿起小碗，用筷子揪了两只栗子鸡腿，又扒了一些不热的菜进去，递给十二。
“这个不热，可以用手。”
殷善善小声说完，低下头自己吃自己的，再不多看十二一眼。
十二愣愣的端着碗，眼眶有点发热。
它小心翼翼的捏起一块鸡腿肉，小口小口的咬下来。
越吃越想流泪，它不停的眨着眼，想让眼泪回去。
一顿饭吃的静默无声。
殷善善把碗筷收拾起来，温柔道：“十二，去洗一洗手好吗？”
十二顺从的去冲了冲。
随意的冲了冲，十二根本没有洗干净手，殷善善仍然温柔鼓励道：“做的真好。”
十二眼里有光微微的亮起来。
吃完饭，无事可做的二人一狐，气氛有些尴尬。
十二呆坐在床边，尾巴一荡一荡的出神。
殷善善坐在椅子上，拿了本书去看，大抵是气氛有些压抑，她看了好半天才发现自己把书拿倒了。
坐立不安。
她打破沉默，“十二，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十二玩着自己的尾巴，不说话。
“这么安静已经很难熬了，你还是不愿意说说话吗？”
殷善善有些苦涩，可一切的错误源点在于自己，她对十二发不出自己的大小姐脾气。
“我不知道。”
十二哑声说话。
它能去哪儿呢？
有时想想，还不如早死了好，孤零零的自己活在世上，才是最痛的惩罚。
殷善善茫然的抬着头，看着一只飞蛾在头顶旋转。
“我也不知道，我从小在仙门长大，想逃出来很多次，可总是失败……如今真出来了，反倒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啾啾跃到她腿上，抱住她的胳膊，荡阿荡。
“啾啾，你是想跟我一起走吗？”殷善善小声问啾啾，目光却总忍不住往十二脸上瞅去。
小脑袋用力的点点，啾啾态度坚定。
“跟她走还是跟我走，只能选一个。”
殷善善唇角笑容刚弯起，就听见十二冷漠之极的声音，。
她整个人僵在原地，一股热气直冲脸去，神情龟裂。
她觉得太委屈，无处抒发。
啾啾为难的看看殷善善，又看看十二。
不舍的跳下殷善善的膝盖，安静的回到十二身边。
殷善善抱住自己的小包袱，埋膝哽咽。
这小小的包袱，将是她最后的依靠了。
十二手指动了动，努力的忍住了这口气。
夜渐渐深了。
殷善善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她想，这是她有生之年度过的最难熬的一个夜晚了。
屋内蜡烛灭了，伸手不见五指，只能看到那“小窗”里透过一缕月光，落在地上。
一只小虫从月影上踩过，又踩回来。
安静的让人睡不着。
耳边传来小小的呼吸声，是啾啾睡着的鼾声。
她分辨了半天，才确定十二也没睡。
十二睡惯了地，也没有去争床，就默默的睡在了床边。
她一翻身，就能感受到它。
殷善善默然流泪，轻轻地呵气。
“十二，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