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母的脸色有些难看。
她虽是乡下妇人，却也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
不过——
翠花口中的孙儿——
张翠花和张母是手帕交，两人的关系一直很好，后来张母嫁给了同村的汉子，张翠花嫁到了怀安村，两人的关系仍旧没断，两家孩子成人后，又成了连襟。
季明文家里的情况，张母大抵也清楚。
她略微想想，就明白，张翠花口中的孙儿指的是季忱。
张母微微皱了皱眉，有些不满。
她觉得依着两人的关系，张母不该因着一个外人来斥责自己的儿媳。
不过面上却不显，她看向陈氏：“翠竹，你张婶说的可是真的？”
事情闹到了这个地步，陈氏就算不想承认也不成，只是面对众人的质问，她心里又有些不服气，眸光从几人面上扫过，最后落在了张红的身上，语气不善地道：“妹子，这么些年，我这个做嫂子的没薄待你吧，你怎能帮着外人对付我呢？”
张红动动嘴，张母不悦的目光落在张红的身上，张红心底有些不安。
张翠花将张红护在身后，扬声道：“今日这事情不怪她，你们要怪就怪我，是我逼着她过来，找你们问清楚。”
“翠花！”张母皱眉。
张翠花看向张母：“静云，我知道，今日里我们跑过来，质问你这儿媳，你心里对我有怨怼，可这事情非同小可。静云，你也是个明白人，你该知道，若是小季忱真的带了这护膝进了考场，被查出来会有怎样的后果！”
“能有怎样的后果？不过就是一个小纸条吗？”陈氏不以为意地道。
啪！
她话音刚落，就挨了一个巴掌，陈氏没有防备，等到反应过来，一脸难以置信地盯着余小刀。
她怎么也没有料到，余小刀竟然敢当着众人的面打她。
张母也愣了。
张翠花倒是反应平淡。
余小刀声音冰冷地道：“就是这个小纸条，很可能会葬送了季忱的前程！若是今日去赶考的是你儿子，你还会说这话吗？”
陈氏脸都绿了。
想要发火，瞥见婆婆的眼神，只好将心底的怒火压了下去。
“翠花，就算我儿媳做的不对，怎么说我这个婆婆还在，有些人二话不说，就上来打翠珠，这恐怕有些说不过去吧。”张母这话虽然是对着张翠花说的，可眼睛却看着余小刀。
余小刀道：“奶奶，事关季忱的前程，我自然要紧张些。”余小刀想了想又道：“张奶奶恐怕觉得，我是个小辈，这样做有些不顾情面。可若我当真不顾情面，那么眼下，婶子恐怕不是站在这里和我们说话，而是被关在了县衙。”
陈氏的面上露出了慌乱。
张母倒吸一口凉气，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张翠花，见张翠花点点头，这才知道余小刀没说谎。
张母想了想道：“这事情确实是翠珠不对，丫头过来恐怕也不单想让翠珠道歉这么简单。你说吧，想要怎么补偿，但凡我们家能做到的，我定然不说二话。”
余小刀觉得张红的母亲还算识大体。
“娘！”
陈氏有些不乐意，她小声嘀咕一句：“这不是什么都没发生吗？”
“眼下没发生什么，那是老天眷顾季忱，可若真的发生了什么，我就不会这么好声好气地和婶子站在这里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