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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奸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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汹涌的河水挟着浑浊的泥沙,在一头驴子前向远方奔腾而去。驴子的身侧站着一个青衫文士。青衫文士年纪已经不小,他望着远方即将逝去的夕阳,胸中升起了一种壮阔苍凉之感,滚滚热血向颅内奔涌,口中不觉吟诵:
  
  “黄河一去东到海,吹尽黄沙见青天。”
  
  一阵密集且壮烈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拖起了身后的漫天黄土,遮天蔽日。忽然,这一阵尘土在那半里外停了,只有一骑赤色宝马继续奔驰,停在了青衣文士的面前。
  
  一位精神矍铄、满着盔甲的白须老者从马上解鞍而下,走向青衣文士。
  
  青衣文士即刻躬身施礼:“下官河东都转运盐使司都转运使孟学礼,见过大司马。”
  
  大明在仁、宣之后,重文轻武,从三品的文官便是见到一品武官也未必放在眼里,而孟学礼这个缺又不是普通的从三品文官,还是天底下五个最肥的从三品之一,便是寻常一品也不换的——能坐到这个位置上,背后必定关系通天,寻常武将都不入其眼。
  
  但眼前这位三边总制虽是当朝名将,却又是堂堂进士出身,乃是大明朝屈指可数的大佬级人物。因他挂着兵部尚书衔,所以孟学礼称他为大司马。
  
  王崇古把孟学礼虚扶起来,笑道:“成仁不必多礼,有劳成仁在此久候多时。此地风景如何?”
  
  孟学礼再次看向那满天满地的黄沙,感慨道:“古人云‘平沙万里绝人烟’,今日一见,方知不假。如此天地一色,黄河奔流,实在是平生难得一见的景色。”
  
  “我王崇古生于秦晋之地,又在边关镇守十余年,对这肃杀的天地早就习以为常,不像成仁你,从淮扬初来西北,看着那么新鲜。”王崇古眯着眼,也随孟学礼看向远方。
  
  孟学礼轻笑:“下官确实不熟此地,此番上任,只有一驴二仆,正需要大司马多加指点。”
  
  这句话一语双关,点出了他入晋乃是一“孤臣”,王崇古又哪里听不出来。
  
  “此地上有黄沙埋旧骨,下有黑河吞新骸,成仁你又是背负重任而来,若要平安富贵,其实不难,但若要有所作为,恐怕便是老夫借你千军万马,也须得万般谨慎,不得有半点差池,否则一着不慎,很容易就有去无回。”王崇古脸色慎重。
  
  孟学礼笑了一笑,他望向北京的方向,说道:“若是为平安富贵,我何必来?又何能来?”
  
  他是清流一脉,与张居正一向不对付,并非张居正一党,不料这次张居正推动盐政改革,要以山西为突破口,竟然点了他的将!这一点既让朝野惊诧于张居正用人不问党派的魄力,也让孟学礼再无后路——这个差使他不接便罢,既然接了,便是有进无退,因为背后不仅有张居正亲自盯着,便是朝野清流也都不容他划水摸鱼。
  
  “何必来”,讲的是孟学礼自己的决心,“何能来”,说的则是他根本没有退路的处境。
  
  “好一个何必来,好一个何能来!”王崇古沉默良久,反而问孟学礼:“成仁,你可知为何参了张阁老夺情的奏折上你附名其中,但阁老还要保举你来主掌河东盐政?”
  
  孟学礼答道:“下官知,亦不知。知者,大势也,不知者,具体也。”
  
  王崇古道:“敢问成仁所知之大势。”
  
  孟学礼道:“天下大事,莫过于足兵足食,要想足兵足食,绕不开财货二字,而天下银根,半在盐政。自嘉靖以来,天下盐政败坏久矣!张江陵虽然私德有亏,但他欲革改天下之心,路人皆知。欲遂此志,需从财货始,因此盐政改革,他绕之不开,势在必行。”
  
  王崇古竖起拇指来,赞道:“成仁有此见识,怪不得名满两江。只是你与张阁老其道不同,却不知道是否愿意助他办成这件大事。”
  
  孟学礼昂然道:“我与张江陵虽不同道,但只要是对朝廷有利、对天下有利之事,我就没有不尽力的道理!但我不是为了帮他张居正,而是为了朝廷,为了天下!”
  
  王崇古抚掌道:“闻此一言,便知张阁老此番选人选对了!”
  
  他指着脚下的河流:“眼下的河东盐道,就像这脚下的河流,泥沙俱下,浑浊不堪,支流交杂,非有大毅力、大智慧之人不可。”
  
  “既然履任,那整顿河东盐务就是下官分内之事,若是能治理得当,以利万民,下官必不敢省力。”孟学礼肃正表情,“若是大司马有意相助,下官更是感激不尽。”
  
  王崇古望着黄河,忽然叹了口气,“黄河清,天下平——这是老夫一直以来的心愿,更是天下读书人的心愿。如今你要前往整顿盐务,开天下盐业变法之先河,那是要砸朝野不知多少蛀蠹的饭碗,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河东盐池在晋南,那里城池虽小,渊薮却深不可测,你一驴二仆只身入晋,与羔羊入虎穴何异?;履任之前,想必太岳那边已给了包票,如今你到了山西,我王崇古也给你一个诺言:但有所需,这三边兵马,都是你的后盾!”
  
  孟学礼并不高兴,反而问道:“此事可合乎朝廷法制?”
  
  王崇古笑道:“许兵许将之事,若无内阁行文,天子御笔,我也不敢开这个口。”
  
  孟学礼对着王崇古抱拳躬身:“如此,下官谢过大司马。”
  
  王崇古摆了摆手:“这是你的分内事,也是我的分内事,何必言谢?”
  
  “那么,下官告辞。”
  
  孟学礼扯了扯身边的毛驴,准备离开,却又被王崇古叫住。
  
  “老夫还有一言。”
  
  “大司马请说。”
  
  “此水其实还不是黄河,只是其一支流而已。黄河水比这还要深,但晋南的盐池,却比黄河水还要浑浊。河水汹涌,而池盐剧毒!成仁啊,你务必多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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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西名城,北有大同嚣兵马,南有运城富三边,在春秋时曾经煊赫过的曲沃,如今早已泯然于众,成为一座名字很难出现在邸报上的小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