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衣狐贴在藤原妹红的身后,下方的夺命之手缓缓回抽。
“藤原前辈,你的搜查经验实在太丰富了,再这样下去……妾身想必也藏不了多久。”
羽衣狐的手在藤原妹红的身体里搅动,少女面色苍白,疼地抽搐,鲜血从她腹部的破洞处汩汩流出。
“既然迟早会被你找到,那妾身还不如趁你未作出防备之前先下手为强,顺便还能获取一份……”
羽衣狐搅动的手停了下来,似乎已经握住了她寻找的目标,一份新鲜可口的少女生肝。
“阴阳师的生肝啊,真是难得的礼物,妾身就欣然笑纳了~”
藤原妹红没有言语,她紧蹙着眉头,疑惑今天自己的体质怎么忽然失效了。
对蓬莱人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轻伤、重伤的概念,反正转瞬就会恢复原状,无需计较太多。
可现在,藤原妹红却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不正常地迅速衰弱,腹部的伤口也迟迟没有任何恢复的迹象。
“好浓郁的生命力量!?”
羽衣狐讶然惊呼,一双美眸微微瞪大,难以掩饰住吃惊之色。
她感受着手里那颗几欲化成生命圣果的生肝,聪慧善谋的大脑竟一时间短路了。
“只要吃下了这个,似乎就足够妾身诞下孩子了。”
羽衣狐之所以会吃人的生肝,并非是出于喜欢,而是因为她能以生肝为媒介吞吃人的生命精华。
曾经,她手握家国大权之时,搜集活人生肝的事都是由手下的鹰犬负责。
这样采集的生肝,虽然食用起来效果略差,但胜在量大、省事。
如今,狐落花街,落魄的羽衣狐只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由她亲手采集的生肝,能榨干目标人物的所有生命力。
这也是,羽衣狐为何会坚持毁尸灭迹的原因之一。
不然,藤原妹红只需检查一番受害者的尸体,就能立刻判断出羽衣狐杀人的目的。
经验丰富的少女阴阳师立刻就能展开更有针对性的搜查,甚至布下天罗地网,施行钓鱼执法。
当然,眼下这一切皆已成为不可能,她羽衣狐才是这场猫鼠游戏的胜利者。
尽管,获胜的方法有点儿那么不讲武德,来骗!来偷袭!甚至还颇为得意洋洋,根本不想好好反思。
“你到底是什么人?这种程度的生命力就连普通的大妖怪都未必拥有!你也是非人?”
“呵呵,你猜?老娘tm的是你姑奶奶!”
“算了,不管你是谁,为妾身献上生命,就此迎来终结吧。”
话落,羽衣狐将生肝从藤原妹红体内粗暴地扯出。
被吸光了生命力的藤原妹红栽倒在地上的血泊中,死不瞑目。
锋锐的狐尾将藤原妹红的尸身大卸八块,一捧黑色的狐火落下烧灭残骸。
羽衣狐若无其事地离开了巷子,微风将她身后的一滩骨灰向四处吹散,杀人扬灰一气呵成。
“接下来,就是找个安全的地方将这生肝吃下,养胎待产了……去哪里好呢?”
从花街离开,羽衣狐漫无目的地在坊市间游荡着,试图寻到一处令她满意的巢穴。
“花街是不能待了,接手案件的阴阳师被杀,阴阳寮定会调查。”
“回土御门家?不行,虽然灯下黑是惯用伎俩,但暴露的风险太大了。”
“皇居呢?里面的格局几百年之内轻易不会变,但坏就坏在不久前刚闹出过妖妃事件。”
直到此刻,羽衣狐恍然发现,这偌大的平安京之内,竟无一地能称得上是属于她的归处。
当年效忠于羽衣狐的老部下,在她死后被八云紫与除妖师联手肃清,遍布全国的势力更是土崩瓦解。
想到这里,羽衣狐不由有些心灰意冷,默默无言地轻抚着初现轮廓的小腹。
现在,就只剩下这个孩子还陪在她的身边了,是她最后仅有的寄托。
“就去皇居吧,故地重游也颇有一番趣味不是吗?”
…………
藤原宅。
西行寺幽幽子枯坐在亭子内,闷闷不乐地仰面望着天空。
由死气构成的飞鸟与反魂蝶围绕在少女身边,活灵活现地扇动着双翅。
最近,西行寺幽怜对她的管教愈发严厉了,甚至不惜耗费妖力布下常驻结界,以防止她偷偷外出。
当然,在西行寺幽怜强有力的督促下,幽幽子也获得了十分喜人的进步。
她熟练地掌握了死气的控制,再也无需西行妖充当辅助和监督的挂件了。
自此,能对死气收放自如的西行寺幽幽子,终于摘掉了行走天灾的帽子。
可即便获得了如此成就,幽幽子却仍得不到西行寺幽怜的认可,少女身上的禁令也没有得到解除。
搞得现在,西行寺幽幽子想打发时间都只能用死气塑造飞鸟或蝴蝶,以此自娱自乐。
“哎,好无聊啊……不知道英子最近在做什么,养胎?修行?她也是个修炼狂人呢。”
就在少女唉声叹气之时,一道隙间缓缓在她身后张开,撑着阳伞的八云紫从中慢步走出。
“怎么了?幽幽子,有什么心事的话,可以跟姐姐我说哦~”
八云紫轻巧地坐在了西行寺幽幽子的身边,不施粉黛的俏脸上带着知心大姐姐般令人心安的笑容。
“诶?紫姐姐,你来啦?”
西行寺幽幽子先是一惊,然后才又放松了下来,身周急停的反魂蝶也再次恢复了灵动。
“也没什么,就是感觉幽怜最近有些不对劲,她似乎迫切地想让我快速变强,而我搞不懂为什么。”
八云紫闻言,静了一瞬。
以她对人心的精准把控,自然猜得出西行寺幽怜此举是出于什么原因,却无法直接告诉幽幽子。
西行寺幽幽子是人族,妖怪的事本就不需要她操心,也不该将她拉入这愈发暗流涌动的泥潭。
“幽幽子,你还记得永夜吗?那个诞生自‘夜’的远古大妖怪。”
八云紫决定从别的角度进行开导,她相信以自己杰出的口才,绝对能轻易达成目的。
“当然记得,那是我离开院子后遇到的第一件事。”
西行寺幽幽子的情绪兴奋了起来,似乎想要手舞足蹈地讲述自己曾经在永夜事件中的光辉事迹。
“你觉得永夜强吗?幽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