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许家为了上京的事宜正有条不紊地准备着。
而程家这头老夫人又是一场闷气,“你为了她连书也不念了?功名也不考了?”
程士茂的籍贯在浙江,秋闱是一定要在籍贯所在地赶考。
也就意味着,他这趟去了京城到时候还得赶回来赶考。
所以,程老夫人才会生气。
京城与南回镇千里之遥,来回都要近两个月的功夫在路上,这还能专心看书吗?像个要赶考的人的样子吗?
程士茂垂着头,“我算过时日了,如今去京城来回一趟,入秋之前一定能归家,到时候正好去赶考。”
程老夫人冷冷看着程士茂,“那你的书呢?在马车上看?”
程士茂淡淡笑了,“这书也看了这么些年,若是临时抱佛脚有用,这进士岂不是全天下比比皆是?”
“再说,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我这一趟去京城也能增加见识对写时文自然也会有益处。”
“况且我还能提前去浙江会馆与众友人结交,说不定趁这次上京还能拜见这次出卷的大人呢。”
说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程老夫人闭闭眼睛。
“你自个想好了?你的前程功名都不如她要紧?”
程士茂抿抿嘴,“祖母,我的前程功名和春妮都一样要紧,我两样都不放弃都会抓紧,祖母只管放心。”
程老夫人差点笑出声,还什么两样都不会放弃都会抓紧,好大的口气!
“我反正是管不了你了,我这做祖母的说什么你也不会听,既然你要上京也成,让你父亲亲自管教你吧。”
“只是我还得最后劝你一句,你打定了主意要娶这个许姑娘,可若是你考不中功名,仅仅靠个秀才的功名想娶许姑娘这种话不过是空口白谈!”
程士茂站起身恭恭敬敬地朝程老夫人行了一礼,“让祖母费心了,我必定会考中功名。”
程老夫人简直不想理他。
这哪里还是她亲手带大的孙子啊,这样的倔强,跟头倔毛驴不撞南墙不回头似的。
罢了罢了。
她一把年纪的人了,一年里一半的日子都躺在床上养病,实在是管不了也管不动了。
不管了,不管了。
“你要去就去,用不着说是来问我,实际上早就打定了主意。”
望着满头银丝的程老夫人,程士茂心底微微一痛,走上前跪在了床榻边。
“祖母,我跟您保证,这一趟秋闱我一定会中举人回来。您信我好吗?”
程老夫人依旧淡淡地不看程士茂,只把玩着自个手上的一串穗子。
“我信不信你的有什么用?但凡你真想娶那许姑娘,你自个就会知道自个该怎么做。”
程士茂深深磕了一个头,“祖母,我知道我伤了您老人家的心,可我一定会让祖母看到我中举中进士的那一天,给祖母脸上添光。”
程老夫人叹口气,“不必说了,你不是要去京城,去准备吧。”
考举人和进士哪有这样容易?
多少人止步秀才,更有多少人止步童生?
能考上举人和进士的,那几乎都是凤毛麟角。